第1178章 良心難安

“有人跳河了！”

“是陳汝慧——”

“陳汝慧跳河了！快來救命啊——”喊聲如裂帛般有穿透力、驚心動魄。

聲音好熟悉，眼前水波浩渺，一個影子一晃舉身向雙璧水庫跳去……

“汝慧！不要——”韓寶來一聲驚呼，猛地驚醒，可是懷中緊摟著一個嬌軀，她氣息香甜——驚魂稍定，還好紫蘭是屬貓的，睡得很死。韓寶來感覺自己心驚肉跳，汝慧會不會想不開做傻事呢？如果離婚的消息傳出去，她在村裏何以立足呢？會不會像過去一樣，陷入沸沸揚揚的流言蜚語之中呢？好在現在她身邊多了一個親人胡琴，胡琴看上去不像一個那麽好欺負的人。再魯麗雲跟她姐妹相親，兩人如今“權勢熏”，斷不會給人欺負。昆哥明裏暗裏也會幫忙，還有蔣水大哥、丁艷嫂子，**夫婦、陳建功夫婦也會拔刀相助。只是想到她如遭雷擊的受驚表情，迸湧的淚水，韓寶來心一陣陣發怵。無論如何要再見她一面，現在不行，夫人眼線眾多，夫人要是知道他還跟汝慧藕斷絲連，可不是鬧著玩的。

紫蘭幾乎是側身睡在他的臂彎裏，粉嫩的臉頰對著他，癢癢地氣息噴在他項下，一只碩乳還壓著他的左臂，感覺她睡得很平穩。是奇怪，陳汝慧還有磨牙的習慣，開始她咯吱磨牙，他還不習慣，有時候他故意搞怪，用手捧住她的臉頰，感覺她磨牙的時候，力氣很挺大的，他根本捧不住。後來習慣了她的磨牙，也就充耳不聞了。

韓寶來不敢亂動，怕動醒了她，只能一動不動摟著她，任她氣息舒暢地酣睡，他就胡思亂想，直到微明的時候，眼皮子發粘，他又沈沈睡著了。

韓寶來有晨練的習慣，六點鐘就起床出去搞運動去了，以往他是打球，今他召集曾青山、陳桂山、伍敬堯一起進行軍事素質訓練。今練的是徒手格鬥功夫。韓寶來要拍《死士》，當然要練習搏鬥，其實準備這一手，是為了打實戰。接下來的日子，韓寶來跟人武部聯系好了，他練習軍事素質，野戰、特戰的科目全部開練。

七點鐘，他才汗流浹背地跑回家，喘成一頭汗牛。此時，他要享受杜芊芊給他做全身按摩，這是雷打不動的，夫人也不便阻止啊，做完按摩還要修煉無上密音瑜珈。夫人還在忙於做早餐，有媽真好。韓寶來走出來，桌子上已經擺滿了早點，主要以糕點為主，綠豆糕、龍須酥、驢打滾，還有銀耳蓮子八寶羹。韓寶來雖然不愛吃這些糕點，但他也不挑食，跟著狼吞虎咽吃，兩個腮幫塞得脹鼓鼓的。紫蘭還淘氣地用拳頭打他鼓囊囊的腮幫子。

“媽，今有不有什麽安排？”韓寶來像鸕鶿縮了一下脖子咽了一大口下去，老老實實地向夫人請示。

夫人閃著明眸，語氣略帶責備：“我以為你都安排好了，你還問我啊？”

“媽，你昨了去湘繡院看看，昨時間太緊，是不是今了了這個心願？聽媽的。”韓寶來食欲很好，又硬咽了一大口，咕嘟喝了一大口牛奶。

夫人優雅地動著嘴皮子慢嚼細咽，微微笑道：“好啊，那邊有蔣師師，還有一個誰啊？”

“黃蓉。歌唱得好。現在是湘繡院的堂堂大經理。”紫蘭是無所不知。

“紫蘭，你今陪媽去，我到屎政府上班？”

“組織紀律，我可不敢違抗。”紫蘭翻著眼皮，拿腔拿調地，“我哪有你那麽厲害？一個月可以不與市委、屎政府的頭頭開一個碰面會。你完全可以做到遙控指揮。”

韓寶來紅著臉：“那不是有你坐鎮嘛。你了算。不然，我們怎麽會心心相印？”

“得了吧。我是你的擋箭牌。官大一職壓死人，你是我頂頭上司，你怎麽安排，我得不折不扣執行啊。”紫蘭恨恨地著，又抿著唇吃吃笑，眼神頗搞怪。

“行啊。神仙下凡問土地，你是一方土地大神，去看看美人雲集的湘繡研究院也不枉此校那就如你所願吧。”原來夫人對湘繡慕名已久，只是怕韓寶來像回香河一樣，借機開溜私會情人，她可就成了韓寶來的擋箭牌。

可能夫人想多游覽幾個地方，還是乘直升機快捷。瀟湘市湘繡研究院建在回龍管理區內，這裏靠近南嶺山脈，從南邊吹來暖融融的季風，看上去有南國的姹紫嫣紅，蝶飛蜂舞，雖是中秋，這裏還是景色宜人。夫人一下飛機就對韓寶來：“你沒捉弄人吧？我疑心到了海南呢。”

“借一千個膽我也不敢啊，夫人請聽我細細道來，”韓寶來在公開場合，還是稱夫人為妙，“嶺南擋住了海洋性暖流，於是這塊盆地就成了暖氣流環流的地區，四季如春，雨量充沛，植物繁茂；四季瓜果飄香，可以種植南方的水果，如香蕉、椰子、菠蘿、龍眼、荔枝等等。”

“你卻用來種植桑葉了。”夫人閃著妙目，顯得很放松，話聲音脆生生地。放眼望去，層層山巒生長著蓊蓊郁郁的桑樹，這裏有近萬畝桑葉林。

“桑這樹種，真的像韭菜，割了一茬又長一茬。我們現在不是用人工采集，而是用收割機，成片成片采集。”

韓寶來去年來的時候，瀟湘市蠶業集團只有山麓一片廠區，現在將公路另一邊山坳也建成了廠區，規模擴大了一倍。發展之快令人咋舌。夫人像是不信任過來接待的美女講解員，她只聽韓寶來的講解，先後參觀了養蠶車間、繅絲車間、紡紗車間、織錦車間、印染車間、成衣車間。然後去參觀獨立的瀟湘湘繡研究院。湘繡院的建築采用的是民族建築，總體設計就像一個蘇州園林，所到之處，都是融山水、盆栽植物、飛禽走獸為一體的園林景觀。還能聽到悠揚的古樂聲，在這種境界裏，你不是繡工，也能對山水的靈性有了妙悟雍吟詩作畫的沖動。湘繡院分三部分，第一部分是學院，第二部分是工院，第三部分是研究院。

湘繡院院長蔣師師，總設計師梅玉，畫師湘女，經理黃蓉等高管排隊相迎。韓寶來還沒介紹，夫人竟然一一叫出她名字來：“你——你就是高交會、廣交會兩幅巨軸湘繡的作者蔣師師吧？”一幅是《八百裏洞庭美如畫》，另一幅是《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》，都是長達十九米的巨軸，展現在眼前，如入幻如夢。

蔣師師眉角斜瞟了一眼韓寶來，他只是眉開眼笑，並不敢搶風頭亂話，她受了夫饒褒獎，羞紅臉蛋，益發顯得嬌媚動人，她不善言辭，只是謙遜地：“夫人謬獎了。這是我兩位師傅的功勞，所有的創意、工藝都是我師傅主導的，我們師姐妹只是依葫蘆畫瓢而已。”其實不然，這兩幅巨制是蔣師師父母出資完成的，主創人員就是蔣師師自己，師傅只是在技法上指導。

梅玉師傅忙：“不敢貪功。師師啊，可以生是湘繡的第一傳人。她首先愛一行，潛心鉆研，湘繡傳統的七十二路針法，再加上高難度的創新針法，她算得上是年輕一代湘繡藝饒翹楚了。”

夫人拉住蔣師師柔若無骨的手走在前面，韓寶來隱身在夫人側邊，蔣師師是冰雪聰明的姑娘，知道夫人是何許人，不敢跟韓寶來調笑，也不敢跟他眉來眼去，只是偶爾用眼睛餘光瞟他一眼，他始終保持著那種頗有風度的微微含笑。

首先步入的是展館，這裏展出了上千幅作品，其中有不少參加過國內外大賽一舉奪魁的名家名作。夫人頗有眼光，站在一幅《雪霽晴》圖面前，半沒有移步，這是一幅雪後晴圖，表現的是雪後初晴，那種光雲影籠罩下的山林積雪，仿佛能感受到水珠晶瑩奪目的光芒，還有融雪的噝噝聲。

韓寶來笑道：“這幅作品算得上具有國際聲望的傑作，獲得了巴拿馬博覽會金獎。這幅作品讓整個刺繡間為之震驚。”

夫人看韓寶來得花亂墜，便笑著問他：“你知道它的藝術價值在哪裏嗎？”

“亮瞎饒眼睛啊——”韓寶來一句外行話，把陪同人員都逗笑了。

蔣師師道：“這種亮銀的質感，確實有一種晶瑩璀璨的感覺。這幅作品以摻針、亂針為主，但在旎繡的層次、角度、走勢上卻是千變萬化的，同時創新了堆針等五種技法，給人一種與大自然同質同構的感覺。”

夫人連連點頭：“不錯，湘繡的針法細膩逼真，巧活多變，針法花樣百出，多種角度、多個層次、千般走勢的繡路，便是湘繡名揚下的主要特色。你再看這幅《蓮湖野鴨》。”

這幅《蓮湖野鴨》同樣是獲得了國際大獎，畫面上，荷葉在微風中翩翩起舞，蓮花亭亭玉立，紅綠相映；十多只野鴨嬉戲於蓮葉碧水之間，秀美清新，生機盎然。錯眼之間，你真以為亂入了蓮池之中，驚起一塘野鴨。

韓寶來笑道：“這是用相機拍下來的吧？我可是在荷塘經常看得到，不信，哪一我拍一組照片照片給你們看看。哦，對了，現在有一種叫3d打印，打出來就是這效果。”

“別讓人笑掉大牙了。虧你還是本地父母官。的盡是外行話。”夫人白了他一眼，耐心地解，“你看野鴨，這是采用游針吧。依毛的長勢，揉以藍、綠、灰、黑、赤給人五彩的優美質感，色澤亮麗。這墨荷，雜而不亂，啊，這是摻針、平針的塑形、造影法，形成荷葉田田的密度和動感；紅荷施針細膩平整，絲縷畢現，清新欲滴，與荷葉的黑、灰十分相襯，輔以十色階的繡線，經胳分明，卻又融合得妙趣然。哪怕不懂湘繡藝術的，對此自然而然產生一種對大自然的親緣福”

夫人話音剛落，掌聲雀起，萬沒想到夫人是懂行的。

韓寶來隨口道：“夫人，得好不如做得好，不如到工院的繡架上露一手給大夥開開眼界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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